故乡的老油坊散文(模板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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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是指教育目的明确,以过程性和系统化方式实现的一种社会活动。总结的语言要简洁明了,突出重点,避免冗长和啰嗦的叙述。总结范文用简练的语言,生动地展示了作者的思考和发现。
故乡的老油坊散文篇一
土家人日常多食用猪油,最好的是猪板油,其次是用肥肉熬炼的油,除此之外,还食用菜籽油和山茶油。尤其山茶油,现在被认为是最好的食用油之一,可在我们土家人的山沟里,只是救急用的,比如家里猪油没有了时。炼取猪油比较简单,将肥肉洗净切片,放在大铁锅里,用小火慢慢熬,待油脂都出来了,把油渣捞出来单独放,或者油渣与油同放,油里加少许盐,以防生霉。而榨取菜籽油、山茶油和桐油(非食用油)就比较麻烦。这个榨取过程,很讲求技术。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土家村寨里还有碾坊和油坊,到80年代末,年幼的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一座座我们视为乐园的碾坊和油坊从身边消失、绝迹。今天,曾经的碾坊油坊场所都已成为庄稼地,很是肥沃。但对那些碾坊油坊,我记忆犹新。
碾坊(干碾坊)和油坊通常是建在一起,便于榨油一条龙服务;另外有一种水碾坊,主要用来碾米、碾麦子做面条等。碾坊和油坊都是建在房屋内部。碾坊主要为木石结构,用结实的木头做成一个“品”字形的碾架子,架子中间用一根粗大的杂木做轴心柱,轴心柱顶端(“品”字头处)凿一个大口,大口咬住直立的将军柱(将军柱一般都是房子的一根中柱),碾架子轴心柱可以围绕将军柱三百六十度转。以将军柱为中心,在这个中心外三米左右的同心圆地上开挖出碾沟,碾沟里镶上石头做的碾槽,石碾槽呈半个椭圆形状。碾架子“品”字头一端环绕在将军柱上,在另一端架子下方,安装两个或者四个大大的、形似铁饼的直径在一米左右的石碾轮,置于碾槽的正中心。碾架子的再靠外处套着一副轭,将轭套在牛肩上,把牛的左眼(靠碾槽的内侧)用布蒙上,工作时,牛拉着碾架子围绕着将军柱转,碾槽里放着菜籽或者油桐子。经过较长一段时间的碾磨,菜籽或者油桐子被碾碎压成锅巴状,然后油匠师傅把这些锅巴状的东西用草篓子和铁箍子包好,放到榨壳子(木质榨油机)榨油。说到这,如果不了解下土家人发明的榨壳子,就可惜了。
榨壳子是土家人原始的榨油机。榨壳子长约七八米,由八根硕大的柱子构成的架子抬着。榨壳子全是原木制造,这原木是材质很硬的上好木材;主体的那根原木直径有一米五左右,这样粗的一根原木,被木匠师傅给平分成两半,然后把两块原木中心挖空成半圆形的`槽,槽壁厚约五寸,有点像独木舟,槽的长度在一丈左右;然后将上下两块半圆形槽的木头合拢,在槽的一侧留下一个跟槽长度一样的“吞口”,吞口高约一尺,用来取放油渣饼;在榨壳子的下方,留有一个柑橘大小的圆孔,是榨壳子的肚脐眼,用来漏油,在榨壳子肚子里榨出的油统统从这里流出,流到下面的接油桶。整个榨壳子四平八稳地站在那里,绝对是个庞然大物。不榨油的季节,榨壳子便是孩子们躲猫猫的好地方。
别看这原始的榨油机,用处可大了。我们村的那榨壳子是在20世纪80年代末卖掉的,因那时村里的柴油机盛行了。整个碾坊和油坊的房子也是这个时候一起卖掉的,据说是卖到县木材加工厂去了,由当时的小队队长负责,后来小队里每家每户都分了几块钱,还据说小队队长额外搞了点油水。拆这房子时,队里不少人都舍不得,毕竟是有点历史的;这碾坊油坊据说是清朝末年建的,在新中国公社化时代更是充分发挥了作用,是咱村里人自力更生的象征。
解放前,我爷爷曾在这油坊当过油匠师傅。在20世纪80年代初,这油坊还热火过一阵子,我们小队的队长在这里当油匠师傅,邻村的人也来这里榨油。
孩提时我看到的榨油,是先将菜籽或者油桐子放在一个大甑子(架在一口直径约一点五米的大铁锅上面的一个大木桶)里蒸烤,蒸烤过的菜籽或者油桐子才能榨出更好的油。然后,再把它们放到碾槽里碾细。油匠师傅把碾细的菜籽粉或者油桐子粉,用稻草做的草篓子装好踩实,做成一个草饼,接着用两个细铁箍把草饼拦腰箍紧,箍好的草饼有洗脸盆那么大。榨油时,油匠师傅把草饼一个个地立着排放在榨壳子的肚子里,由两端往中间放,最后在榨壳子肚脐眼的地方留下一定的空隙,以便插入油尖枋(一种楔形木块或铁块)。油尖枋由多块组成。一切摆放好后,油匠师傅就开始打油了。这打油是踏踏实实地打。在离榨壳子几米的地方,屋梁上垂下一根绳子,一根长约八米、碗口粗的打油锤杆悬挂着。这油锤大杆子从锤头到锤尾是棒球棒状,锤头是个几十斤重的铁头,套在锤杆上。打油时,两个油匠师傅握着锤杆尾,很讲技巧地、有节奏地将油锤悬空推向榨壳子,对准油尖枋撞击。在不断的撞击中,油尖枋慢慢向榨壳子的另一侧钻进,从而向左右两侧产生挤压力,随着油尖枋的挤压越来越紧,产生的压力越来越大,装有菜籽粉的草饼在不断的挤压下,慢慢渗出浓浓的菜籽油来。本来香喷喷、极其滋润丰腴的草饼,经过不断的压榨,终于被挤干了体内的最后一丝油分,剩下一个个干巴巴的躯体——最后作为肥料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继续作贡献。打油时,油匠师傅“哎呀噪嗬哎噪嗬”的号子不离口,一些师傅还编出了很多顺口溜,这就是后来的“打油诗”,如反映打油生活艰辛的《苦命油师傅》:“打油师傅真可怜,一年到头不见钱,清早起床不洗脸,劈柴烧火活相连。老婆儿女一大家,四季生活挤油渣,榨里菜油喷喷香,一滴未曾入我肠。老板还嫌师傅慢,监工一天来几趟,不问清寒衣衾凉,只催榨油等赶场。”
爷爷曾说,他当兵时走过湖南湖北贵州四川等很多地方,所看到的榨壳子跟我们村的几乎一样。油匠师傅只管榨油,收取辛苦费补贴家用。给大户人家和生意人榨油是最费力不讨好的事,因为这些人对油的质量要求很高。榨出的油稍有不如主人意的,油匠师傅就面临着赔偿,有的甚至把一年的辛苦费都搭进去了。爷爷在油坊当了近十年的油匠师傅,给我们讲起打油这门子经来,很是自得,说他是把握质量的大师傅,在他掌管油坊的年头里,油坊从来没有出现过质量问题,很多做油生意的老板,从大老远地方赶来请他去打油。
从重庆的酉阳县龙潭镇经秀山县到湘西的茶峒(沈从文所写的《边城》中提及的茶峒)有一条酉水河,自古以来就是川湘两地的一条水上交通要道。酉水河经湖南里耶、常德后,流入沅江,沅江入洞庭湖后汇入长江。从清朝末期开始,川东一带的桐油基本都是由此出川,水运一路到达上海。难怪川东一带的油匠师傅曾很自豪地说:“别看上海那些富贵人家的家具油漆得光亮光亮,没有我们打的桐油,他们的家具还不素面朝天!说不定我们的汗珠子在油漆里正看着,大城市里大户人家一个闺秀正在抚摸着一件油漆光亮的箱子呢。”川东一带的油匠师傅如此自豪是有底气的:四川是全国油桐的主要产地,而川东是四川油桐的主产地,川东的桐油在那个时代是小有名气的。无论制造什么木船,都必须用桐油来漆船身,这桐油的防水防腐功效很好——我家现在还有一只木桶,有七八十年历史,是爷爷当年在油坊时专门用来接油的木桶,算是喝饱了桐油的。新中国成立后,爷爷不再打油,这只木桶便成了爷爷的一件大家当——水缸。直到20世纪90年代,它一直尽职尽责地做好水缸的工作,内壁没有一点朽烂,只是桶底没有被桐油浸到的木块开始腐朽了;而今,这只木桶依然还担负着盛装干粮的重任。
而今,历史上曾辉煌过的川东桐油、野生漆,几乎绝迹。在我的记忆里,20世纪80年代,川东油桐树、野生漆树还比较多。一到阳历三月份,漫山遍野的油桐花竞相绽放,比安徽砀山的什么梨花遍山要壮观不知多少;人们经常看到蜜蜂群从这山油桐树飞到那山油桐树,嗡嗡声弥漫着山野,清香妖娆着空气。野生漆树有毒,一些皮肤过敏的人,从漆树下经过,都会皮肤肿胀,甚至溃烂。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期,化肥这个神奇的东西被广泛施用;一时间,庄稼简直前无古人地长势喜人,农民迅速爱上了化肥;可不到十年工夫,农民们开始发现,土壤变硬了,不用化肥,玉米就结不出好果果了;更让大伯大叔吃惊的是,庄稼地里的油桐树越来越不结果了,即使到了十二月(油桐是在农历九月底成熟),果里的桐子还是嫩乎乎的不成熟,油桐树慢慢枯萎了。现在,川东一带的庄稼地,基本没有了油桐树,曾经的油桐主产地也已成为历史。
土家人手工榨取的油,除了菜籽油、桐油外,还有一种山茶油——而今被世界卫生组织推荐为21世纪最保健的一种油。榨取山茶油不像榨取菜籽油和桐油那么费事,一家一户即可开工。我以前还常帮娘榨山茶油。
山茶果在九月底十月初成熟,满山遍野都有,土家人将山茶果采摘回来堆放在干燥地方,过一两个月,山茶果皮会一分为四地自动裂开。山茶果总体上呈圆形,果皮较厚,果内通常是四颗茶籽,茶籽与茶籽之间有一层白色的膜隔着;茶籽呈三面体,贴近果皮那面从果头到果尾呈弧形,将茶籽横切,横切面为扇形;茶籽皮坚硬而光滑,硬皮里还有一层薄薄的籽衣,包裹着肥润的茶籽。
榨取茶油时,先把干燥的茶籽放在石臼里舂碎,再把舂碎后的茶籽粉放在大铁锅里翻炒一下,而后加水熬煮,几个小时后,茶油就会黏糊糊地漂浮在水面上;用铁铲把浮在水面的油层起到铁盆里,往往要起很多次,才能把茶油基本都提出来。这样的茶油含有大量水分,需要再放到另外的大铁锅熬煮,直到将水分蒸发完,这才算完成茶油的榨取。山茶油很香,略带一点苦味。现在超市里卖的所谓野山茶油,基本不是纯山茶油。
菜籽油、山茶油、桐油,是土家人取自自然精华的三大植物油,它们在土家人的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菜籽油、山茶油既是重要的食用油,也是重要的灯油。在没有电的时代,照明全靠这油。菜籽油,土家人又叫作“清油”,是逢年过节、红白喜事中的主要燃油。桐油既是装饰油漆,也是燃油,还可入药,比如治疗小孩脱肛,往往是药到病除,真是民间智慧的又一体现了。
故乡的老油坊散文篇二
上周末回到家还没有落座,正在煮晚饭的妻子炒菜时发现油壶是空的,便拿着油壶塞到我手里,你到小垭口的油坊去打一壶菜油回来,那里的菜油比较纯。
我领受了任务,带着四岁多的外孙来到了小垭口油坊门市。门面不大,门口却等着几个拿着油壶打油的人,一位穿着花格子衣服的中年妇女挽着袖子,正麻利地从铁桶里舀出黄亮黄亮的菜油往油壶里倒。我守着先来后到的规矩,牵着外孙立在后边等候老板打油的忙碌,一边呼吸着从空气中弥漫出来的浓浓菜油清香,一边环顾着油坊里的设施设备。只见油坊门市里有几只装满菜油的铁桶,里面靠墙的榨油机是电动力的,构造极其简单,一个漏斗和曲轴构成,没有我小时候老家的油机设备那么魁梧。
“喂,油打好了,20斤,180块钱。”听到老板娘的叫声,我猛然回过神来,迅速拿出钱包付了账,提着油牵着外孙往家走。
吃过晚饭,岳父和妻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外孙缠着我打开室内的电脑看小猪佩奇动画片。看了一会,我逗她电脑要休息,乖儿童要听话睡觉。还好,外孙信以为真,赶忙脱衣服睡觉。我躺在外孙旁边,摸着外孙的背,不一会她就睡着了。我赶紧坐在电脑前,思绪回到了童年的故乡。
七十年代,数九寒冬的季节是我们乡下人最为轻松惬意的日子,一年的收成都装进了粮仓,准备着过年的柴火,做着一些耍耍活路。但在这个时节里,最忙碌的,便是那老油坊里的榨油人了。
记忆中,我所居住的村子附近没有油坊,加之那时少有的两家油坊都是在街上,而且在冬季里才开始启用榨油机。只要村民们听到了榨油机的吼声,一传十,十传百,每家每户把打扫干净的菜籽从粮仓里装进口袋,或用气滚车或挑着来到油坊,带着油桶,以三斤菜籽换一斤油,补上每斤一角钱的加工费,下一年的吃油就挑着回家了。
那些年的冬季的一个早晨,父亲天亮就挑着七八十斤菜籽,我跟在屁股后面,一起来到油坊。我很好奇,看见叔叔伯伯们把菜籽倒进一口大铁锅里像母亲炒葵花一样翻动,两个大木桩的肚子里还能够把菜籽榨出油。还有那些叔叔拉着一个长长的吊在空中的木棒,往大木桩的肚子撞去,把我耳朵震得嗡嗡叫,吓得我跑出了油坊外,不敢进去。直到父亲调换好菜油走出榨油坊,我才屁颠屁颠跟着往回走。
十一二岁,我开始在街上的镇中学读初中,每天行走街上见的世面多了,也就像个男子汉,对榨油的撞击声不惧怕了。每年跟着父亲去换油时,还带着好奇的心探询,看着叔叔用大铁锹在锅里不断翻炒菜籽,我还帮着叔叔添柴烧火,一边刨根究底问这问那。那烟雾缭绕中,炒菜籽的叔叔像个巨人在挥动着铁锹,脸上挂满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随着锅里菜籽的水分不断减少,发烫的菜籽飘出一股诱人的香味。究竟要炒到什么程度,完全要靠叔叔伯伯的经验掌握。据叔叔伯伯告诉我,菜籽炒嫩了出油低还不香,炒老了油还会发苦。炒好的菜籽撮出锅后,又放进石槽里,让一头大水牛拉着一个圆形的石磙碾压,压碎后的菜籽就可以放到榨油机里进行压榨。
那时,老式的油榨机由铸铁和圆木做成的门字架,架子中间的下面有三米左右长的凹型木槽,一头高一头低。叔叔在铁环一样的铁圈里垫上干净的稻草,然后装上炒熟碾压后的菜籽油面,形成一个个圆形的铁饼,再将铁饼一个一个紧挨着放到凹型槽中,放完最后一个后,顶上一个圆形的厚实圆形盖子,在盖子的旁边放上尺许的木楔子,逐渐逐渐不断加压。随着叔叔推动撞杆的一声吆喝,空隙处又多加了一个木楔子,挤紧的铁饼就开始冒出油来,油就顺着沟槽流到下面接油的桶里。榨油的叔叔伯伯一般身体都很壮实,个个胳膊小腿一般粗,干起活来丝毫不费力气。等到木楔子实在加不进了,油也就榨净了最后一滴,就逐渐松开木楔子,从凹槽里面取出成型的菜籽饼,重新装上新的铁饼油面压榨,周而复始。
那时候,油坊是冬季乡村最热闹的地方,除了去调换菜油的,一些附近的老人都喜欢往油坊跑。老人们一是图个暖和,二是还可以在里面抽烟喝茶聊闲天。叔叔伯伯们的一日三餐都在油坊里解决,由一个会煮饭的伯伯当厨师,每人从家里带来大米、洋芋、红豆、蔬菜、腊肉等,油就是现榨的菜油,从桶里需要多少舀多少。每当吃饭的时候,叔叔伯伯们一般不爱洗手,端起碗就吃,每人前面还倒上一杯红苕酒,几个人美滋滋的就喝了起来。我那时很是羡慕,往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流口水。
那个季节的老油坊里,昼夜灯火明亮、人声嘈杂,一扫乡村的寂寞。一旦九十来天的日子一过,喧闹的榨油坊便逐渐恢复平静,家家都打好了油,新年也快到了,叔叔伯伯们都回到自己的家开始忙年了。
时下的乡村越来越城镇化了,以前那些烂朽朽的土墙茅草屋不见了,羊肠小道不见了,打油菜打麦子的地坝不见了,犁头铁耙不见了,表兄的榨油坊有一天也会消失。留下的,唯有一段记忆和对乡愁的怀念。
故乡的老油坊散文篇三
上世纪八十年代,父亲除了耕田种地,还开过一间油坊。
那时,家乡漫山遍野都长着苍翠碧绿的茶油树。采摘茶油果时节,每家每户的房前屋后都堆着小山似的茶油果。我们这些小屁们常常爬上果堆顶上晒太阳,听老人们讲“鬼子吃沙梨”的故事。
据说,当年有几个散落的日本鬼子路过家乡时,看见路边的茶果树上结满拳头般大的果子,肚饥口渴的鬼子们欣喜若狂,抓到果子便下牙,岂料又苦又涩,皱着眉头吞不下,便谩骂:“娘稀匹的,广西的沙梨真难吃……”
茶油果虽然又苦又涩,但它的核榨出的油不仅芳香,还有效改善心脑血管疾病、降低胆固醇和空腹血糖、抑止甘油三脂的`升高的作用。
父亲不曾想过开坊榨油之事。只因邻村那间老油坊的油桁陈旧烂坏,桁主年高体弱,举锤艰难,关门不干了。附近村庄又没有油坊,榨油要到二十多公里远的集镇上,不仅路途遥远,有时还得排队等候一两天。一次,天刚亮母亲就装茶油粉乘车出发,第二天摸黑才挑油回来,足足等了两天一夜,还得去住旅馆,害得父亲在家里既要看牛,又要做家务,忙得团团转。于是,父亲决定开坊榨油。
第二年初秋,父亲上山砍了一棵水缸大的松树开凿油桁。每天他都打着午餐包,带着刨凿锤等工具往山上跑。一个月后,一条崭新而美观的油桁挖好了。父亲请来几个亲戚朋友帮忙,边拉边推,硬是把那“庞然大物”请回了家,放在一间既简陋又爬满青苔的瓦房里。这就是父亲的油坊。
从此,每到榨油时节,左邻右舍,村前村后的人们舂好茶油粉都往这屋里走。瓦房里不时传来“轰轰”的锤声,爽朗的笑声,飘出缕缕芳香。
有时,父亲忙不过来,母亲便放下家务来帮忙。母亲炒茶油粉、装麸、接油,忙得喘不过气来。我也常常去凑热闹,吹吹火,搓搓茶油粉,摸摸榨油锤,弄得油光满面。那锤水桶般大,二尺多长,春花木格,坚硬如铁,足有50多斤,我连提也提不起,更别谈举了。父亲举锤也不轻松,举锤时双目鼓睁,青筋凸起,下锤时“嘿”出一声,桁震地动,瓦片作响,连打十多锤后,便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父亲在流汗,桁嘴在流油,锤声越猛,油流越大,油主人就越高兴。而那锤好像打在我的心上,隐隐作痛。那“嘿”声多年后还在我耳边回响。父亲满身流的也是油呀!
看着那黄橙橙的茶油,闻着那香喷喷的气味,馋得我直舔嘴唇,垂延欲滴。真想煨条红薯蘸油吃,也想起糯米炒油饭那馥郁香醇的味道。
母亲每次榨油回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煨红薯蘸油吃,薯香油更香,吃得嘴角流油,吃到肚凸还想吃。母亲见我们吃得还不过瘾,晚上又用糯米煮油饭,撒上葱花,满屋飘香,我们吃得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父亲经营这间油坊十多年,收费一直很便宜,每斤茶油粉只收几分钱,对困难户和五保户还免费服务。一年下来挣不了几个钱。父亲开坊榨油虽然不能改变家里贫穷的境况,却赢得了村民的口碑,受到了村民的尊重。但是,因为劳累过度,父亲曾昏倒油坊,大病一场,终因体力不支退下来。父亲把那油锤交给他的兄弟,希望兄弟能高举油锤,继续为村民服务。
故乡的老油坊散文篇四
说起炖钵炉,我估摸着它可能是现在电火锅、酒精火锅甚至满街时兴的刷锅、地锅子的鼻祖吧!
从字面上讲,“炖”是烹饪的方法,有别于煎、炸、煮;“钵”起初应为炖钵,一种像盆但又粗糙一些的陶器,以后演变为铁锅或者钢精锅;而关键在于“炉”,“炉”的风格可谓五花八门,汉江平原的炖钵炉可谓别具一格。
那些年代,乡下到了十冬腊月天寒地冻的时候,为了吃上热饭热菜,就把收藏在杂物间旮旯里的炖钵炉找出来,拍打掉灰尘,炖起炖钵炉来。条件好一点的家庭,是在供销社日杂门市部买回来的铸铁的、翻砂工艺的炖钵炉,上头有三个耳子,中间隔着一个露碗儿,下头一个通风孔,脚是三个爪子,稳稳地放在饭桌中央。条件差一点的家户,则用黄泥掺些麻筋捏制的土炖钵炉,虽然结构、功能与铸铁的炖钵炉差不了多少,露碗儿也不是铸铁的,是用几根铁丝或钢棍替代罢了,但是,略显笨重、粗糙,看上就有点土头巴脑的。炉子不一样,锅里炖出来的菜肴可是一样的香甜。中午或是晚上遂将在大锅里烧好的猪肉、头蹄杂货盛在一个小铁锅里,放在炖钵炉上,将架炉膛里的皮材用木屑或者废纸引燃,一时间,堂屋里炊烟袅袅,炉火熊熊,到处飘逸着特有的菜香味儿。待到锅里“咕嘟嘟——”“咕嘟嘟——”地炖开锅了,加些白菜、萝卜、香菜等,当然加几块豆腐更是绝配,大人娃儿一大家子人围坐在饭桌四周,聚集在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炖钵炉边上,“吸溜”“吸溜”地吃着喝着,说着笑着,尽享天伦之乐,其乐融融。
当然,在那些年代里,吃炖钵炉的日子也是短暂的、屈指可数的,因为,除了春节前杀了年猪,生产队里抽干了塘堰分了鲜鱼,才有吃炖钵炉的机会和口福。更难得的是父亲放假在家,炖起炖钵炉,就着一碟豆腐乳,再炒上一碟花生米或是蚕豆,陪着爷爷小酌几杯,看着老人们体味着“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惬意劲儿,那是多么让人艳羡的呀!
故乡的老油坊散文篇五
故乡,是一个多么美的词啊!其实只是一个外表的躯壳。
我出生在广州大泥市场,从小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从未分开过。然而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我妹妹诞生了。她的诞生对于我来说有惊喜,有恐惧。惊喜的`是我有一个妹妹了,恐惧的是我马上要离开这个美丽的城市了。当父母跟我说:“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时,我顿时大哭起来。那天清晨,天空中出现了一些淡白的云彩,渐渐的太陽出来了,云彩也随这变成了深红色,就像一把剑刺在我心中,流一出来的血。我和家人在太陽的照耀下离开了。我回到了故乡,故乡是个很小的小镇,在这里我感觉不到温暖。每当我看见太陽和云彩时,我的心在默默地流泪。这个地方,让我厌倦,让我愤怒,让我心碎,我根本不能在这里生存。我曾想过,如果,我有一双翅膀,那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飞向美好的明天,开始全新的生活,但这永远都只能是幻想!在我心中,这不是故乡,而真正的故乡是我出生的地方!
故乡的老油坊散文篇六
那些年代的乡下,过冬是件非常难熬的事情。那些年,严冬来临,白雪皑皑,老北风撕扯着电线和树梢“呜——呜——”吹着哨子,房檐下会挂着几尺长的凌冰钩子,堰塘和水库上的冰有几尺厚,我们在上面你追我赶奔跑打闹都没有一点事儿。穿着棉衣棉裤仍觉得透心的凉,布底子的棉鞋也不保暖,手脚成天冻的冰凉,像一个个红萝卜。一个冬天,手背、脚后跟不知要都冻烂几回,皱裂的口子渗着血丝丝。火笼缸就成了我们农家必备的取暖工具。
火笼缸是一种用来取暖的陶器,圆圆的,上粗下细,有土陶的和上釉的两种。规格一般有大小两种,刚好能踏上大人的一双脚,小孩只能踩着边儿烤脚。火笼缸上面有个把儿,随手拎着烤手,坐着烤脚,很能抵挡一阵子寒冷。
火笼缸里多装有木屑、棉壳和枯草渣滓这些既易燃又耐烧的东西。早晨,母亲做好饭后就让我们将灶膛里的腐炭带上灰火一并铲到火笼缸里,用脚踩实,然后再盖一层灶灰。一开始,总是烟雾弥漫,熏得人眼泪只溜,抹得像个花猫脸,但是,我们仍然乐此不疲。大人是没有功夫享受火笼缸的,多是由老人和小孩用来取暖,有时候衣裤被烧得大窟窿小洞,那多数是烤火笼缸惹的祸。
在经济十分拮据的那些年代,虽然只花三五毛钱就能买一个的火笼缸却看得很金贵,家长是绝对不让我们带到学校去,以免丢了或砸了。上学的时候,冻得实在招架不住,我们就找来空油漆罐之类的铁质容器,模仿着自制简易的火笼缸。在其底上钻几个小孔,用铁丝做一个提手,拴上线绳提着,里面装上腐炭和木屑之类的,到校后迎风使劲晃几圈,吹燃了权当火笼缸烤手,也能对付一阵子。有时候烟熏火燎地把教室里搞得乌烟瘴气的,会被老师喝止甚至将其扔出教室,只能偷偷摸摸地躲在课桌下面焐焐手暖和暖和。
每天晚上睡觉前,母亲都会小心翼翼地用火笼缸慢慢地将我们的被褥烘烤热热乎乎的才让我们上床睡觉。多少年,火笼缸陪伴着我们度过一个个严冬。多少次,温暖的被褥裹拥着我们进入甜蜜的梦乡。
故乡的老油坊散文篇七
神轴原为古时家族绘制,上有家族列祖列宗先考先妣的画像,供后人祭拜,是我国传统文化的一个载体。后来神轴中的人物扩展到了神像、历史人物、佛、道教、民间传说故事等,是祭祀、镇宅、祈福的供奉载体,统称为木刻版年画。据现有资料考证,“瑞兴和”神轴画和木雕技艺制作已传承300多年,今年年初以“瑞兴和”木版年画项目入选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生意兴隆广销各地。
刘氏“瑞兴和”木版年画,原所在地新乡市获嘉县南阳屯,地处豫北平原,曾是牧野大战古战场,该地佛、道、儒三教荟萃,寺庙众多,宗教活动频繁。每逢重大节日,人们祭天地、念祖宗、拜神灵,神轴作为人们祭祀神灵、先人的供奉载体,需求者众多,正可谓“家家挂神轴,年年换新装”。制作神轴的作坊因此得以迅速发展。
刘尊林回忆了解放前大伯刘运通和父亲刘运和组织家人制作神轴的场面。印刷、上色、加厚、上墙,装裱、定轴、上绫、涂金,全家上下不分男女老幼齐上阵,连七八岁的小孩子也要手端盛颜料的碟子用毛笔为神像画眉毛打口红。
“大伯安排我描眼珠。大伯说,描眼珠是很重要的一步,描好了,能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怎样才算好?那得让不同方向走来的人都觉得画中人是在盯着自己、朝自己这个方向看。”刘尊林说,大伯是个严厉的人,作为一家之长,他对家人管理很严格,但是又极通人情。
“刘氏瑞兴和木版年画,除在本县被信仰者敬仰以外,还成批销到外地各州、府、县。每到年前,本县和外地的老客户总会趁我家制作间隙,前来用我家的雕版成批印制白片,再拿回家上色。大伯不仅不收分文,深夜还和我们家人一块吃加餐饭,大伯要求我们先尽着客人吃,客人吃饱了,家人才能吃。一些家里确实穷困的乡亲,年近时,会前来作坊求制作时淘汰下来有些小毛病的画像,大伯总是慷慨地赠送给他们好的成品。”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刘家口碑极好。刘氏瑞兴和木版年画,广销各地并在一些地方设立小分作坊、店铺。
故乡的老油坊散文篇八
油坊整间有一百多平方。进门右下角躺着榨床,右上角坐着碾盘,左上角墩着焙烤床和柴灶.碾盘呈圆形.碾槽圆台形,底窄上宽;碾槽里嵌着一条似正方形的“凳子”,正方形对角线的交点就是碾盘的中心轴,“凳子”的四脚分别卡着四个铁轮,四个铁轮在牛的牵引下绕着中心轴在碾槽里周而复始地作圆周运动.这就是油坊里粉碎茶籽的工具。
家乡在大跃进年代有人蹲点,夸海口说那块地是油海,曾召开省粮油部门主持的现场会,每年上交国家茶油人平三十公斤,自己吃油只能靠喂牲猪.我六岁那年,正是远房二叔任队长.他斗胆下令:集体收回茶籽后,允许个人上山将零星散落的茶籽捡回归个人所有.母亲带着两个姐姐拼命地干,才捡回一百多斤茶籽,于是就有了私人来油坊榨油的机会。
焙烤床,用土坯砌成,两面靠墙,正面开两个灶口,中间铺上一块竹蔑织成的又硬又富有弹性的“席子”,灶口边架着柴块,火舌舔进去,里面就有温度,摊在“席子”上的茶籽蒸干了水分,冒出滚滚“白烟”。
柴灶上罩着一口大铁锅,锅内立着大木甑,将粉碎了的茶籽末倒入木甑里蒸熟后,铲入铁箍中稻草做的饼架里,经手压脚踩,便成块块枯饼。
那次姐姐替下我以后,油匠伯伯把我抱到柴灶旁烤火,当我睡着时,又把我放到焙床里,焙床里的茶籽水分差不多蒸干,温度适宜,躺在那粒粒茶籽上如同躺在按摩床上舒服.听说原来都叫焙灶,只因我在里面睡了一觉,才易名叫焙烤床。
榨床是一段凿树木制成的,圆柱形,中间雕凿一个长方形的孔,将带箍的枯饼放入孔内,挤入一些大小厚薄宽窄各异的尖楔(尖楔以硬木制成,头顶套着铁环).榨床前悬挂一挺重炮似的大锤,三个油匠师傅身前挂着一张涂满油渍的厚布,抡起大锤,对准尖楔,狠狠地击去,发出山崩地裂的音响,榨床底下便流出清香黄亮的油液。
我上完高中回乡务农,正赶上榨油热.当初,我们象工厂一样,五人一个班,三班倒.我所在那个班,有三个老油匠、堂兄和我。他们认为我这书呆子只能跟牛屁股转,但有了那次经历后,我始终不肯,便干起卖力的重活――抡大锤。
首先,我和堂兄抬着大锤的腰身,老师傅握着锤尾掌舵指挥,愿打哪个尖楔就打哪个尖楔。一回下来,臂膀虽痛,但我知晓了榨油的奥秘――哪个尖楔松了就击哪个,击到一定程度时,另择适度的尖楔挤进去,这些见机行事的操作简单极了,不到几天,我也充当“老师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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