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故乡的天抒情散文简短(模板12篇)

  • 上传日期:2023-11-13 09:41: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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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在创业的道路上,应该具备哪些素质和能力?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总结范文,仅供参考,欢迎大家一起来借鉴。

故乡的天抒情散文简短篇一

老屋的前面有一棵果树。

秋日的夜晚,月明星稀。夜风袭来,树影婆娑。一颗红透了的果子穿过树叶重重地跌下来,落在果树下松软的泥土里。果树的脚下是一片菜畦。一串串西红柿有如一盏盏小灯笼,簇拥着压弯枝茎。修长的菜豆荚从毛茸茸的叶子中垂落下来,吃也吃不败。邻居的花猫翻过矮墙,从齐整的葱叶间窜过,轻盈地跳上窗台,钻进老屋。屋檐下挂着的,不再是祖母生前攒成的红辣椒,而是一排生了锈的锄头。它们是古老的文字,镌刻着祖辈和父辈曾经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画面。寂寞的蟋蟀是夜的歌者,整夜躲在灶台的缝隙里永不疲倦地唱着。

祖父祖母生前居住在老屋的时候,这里便是菜畦,如今,老屋成了父母的厨房。夏秋之夜,老院的热闹不减当年,唯一不同的是砍了一株老去的梨树,栽了一株果树。三十载岁月悠悠,果树如今已是亭亭如盖,繁密的枝叶遮挡了半个小院。父亲在果树底下安了张石桌,这里已然成了小外甥们假日游戏的乐园。一直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在菜畦看父亲栽果树时的小男孩,父亲还是那个一家三代人中最高大的擎天柱。如今,祖父母早已成了我童年深处的记忆。偶尔入梦,祖母还是盘坐在炕上凝神t望着窗外,不说话。祖父依然守着灶台,手里端着烟锅,盯着跳动的炉火,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不说话。一直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天天觊觎着菜园里第一根长成的黄瓜的男孩,如今,灯影下父亲羸弱的身影已不再魁梧。

母亲像往常一样,在灶台忙个不停。当母亲把切好的葱丝放在烧红的菜籽油里时,伴随着哧地一声,那股香味瞬间弥漫了整间老屋,一种道不出的熟悉和欣喜,很快复苏了童年的记忆。母亲一边做饭,一边给我讲述着村里的人事变迁。后街张三驴的女儿过去是村里的大裁缝,手巧得很,姑娘也长得喜人,前些天,跟着村里来的一个卖货的侉子给跑了;二姐家今年种的几亩甜瓜收成不好,估计连肥料钱也收不回来;三姥爷家的孙孩开大车太瞌睡了,在高速上出车祸死了,今年才二十出头,娃他爹妈从早到晚抱着头就是个哭,哭得眼睛也看不见了。

我和母亲不紧不慢地说着话,父亲坐在一张小椅子上,偶尔抬头看看我们,不明就里地冲我和母亲笑笑,然后又开始坐着发呆。不一会儿,父亲就开始在椅子上打起盹儿,母亲便提醒他回屋休息。近些时,父亲的耳朵越来越背。我猴在父亲身边,搬着他的耳朵说给他买个助听器。父亲听了之后微微一笑,“买啥助听器,听不见了我心里倒清静”。父亲说这话时,很得意,神采飞扬的。灯光把父亲的影子投在昏暗的墙上,拖得长长的。

鸡鸣桑树颠,狗吠深巷中。村子里是安静的。白日里,大人们都忙于田间地头耕种收获,只有天真的孩童在午后的阳光里饶有兴致地追逐嬉戏,言笑晏晏。间或一阵隆隆的呼啸声从房屋中间穿过,车载喇叭上播放着很时髦的“江南style”,其间夹杂着声嘶力竭的叫卖声,“玉茭子换红薯喽――”。尔后,孩子们蜂拥而上,像花果山的猴子,爬满卖货的车斗。

村子里的时光,就像静静流淌的小河,澄澈而舒缓。我的心已然像雨后的瓜蔓,伸展着,甚至有些肆无忌惮。一位作家在一篇文中写道,自己定居城市多年,城里人有的生活他都有了,甚至可以向富人一样体面地拥有城里的各种物质、服务甚至尊严。可当他在努力融入这个城市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这城市根本不属于他。他说,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在内心深处永远有一根牵引,把他牢牢地锁在故乡的泥土。

我们已经被瞬息万变,光怪陆离的新生活所异化。

只要一上班,踏入那座制造人的工厂里,我便不再是我。白天我在惶恐不安中度过,晚上又总是陷入无止境的失眠和接连不断的梦魇中。我梦到我制造出来的人革了我的命,造了我的反;或者,我总是心紧肉跳地行走在只有电影里才会有的“阻且长”的路上;再者,便是梦到父亲病重。次日,我再被准时的闹铃惊醒。起床,大小便,洗漱,最后照照镜子里人模人样自己,然后跨上电驴咆哮着到达批量生产的工厂开始一天机械的工作。与一个个人微妙地交换着貌合神离的眼神,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大家会在相互的争食中绵里藏针,甚至明火执仗。有时仅仅是做好自己,却不小心引来别人憎恨。在昏暗的角落里,他们会露出狰狞的面孔说你的.坏话,甚至当着你的面阴阳怪气地编排你。有时,我恭谦地做别人的垫脚石,他们则右脚踩着你的头颅,左手叉腰,同样露出狰狞的面孔,发出快意的笑声。也许,都是被逼的,被淋漓的现实所逼的。我俨然成了一个异类,一头怪物,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家乡的水真甜啊,家乡的炕头比城里的床也躺着舒服。我一觉总能睡到次日吃中饭。然后,母亲站在窗外小心地敲几下玻璃,唤着我的乳名叫我起来吃饭。遗憾的是这种时光总是短暂的,且愈来愈少。

老屋的前面有一株果树。从一枝果苗到绿树成荫,她努力地壮大自己,把头伸向广阔的蓝天,向上、再向上,把根深深地扎进泥土,再深、再往深。当秋风一起,果实挂满枝头,然后一颗颗红透了的果子便脱离树干,落在树底下的泥土里。古语言:天地之大德曰生。父亲是那株果树,也曾是脱离枝干的果子,我也即将是那株果树,而现在是那颗熟透了的果子。虽然我脱离了枝干,但我还是落在了果树底下松软的泥土里,享受着果树的荫庇与芬芳。

家,也许不是一个地域概念,根之所在,方是心之归宿。

七律回乡偶书。

一抹金晖染素秋,千载白云点青空。

瓜坠矮墙蒂欲落,狗吠深巷隐却闻。

昔我往矣酬壮志,此日归兮叩柴门。

听得慈母一声唤,尘俗尽洗忽返真。

故乡的天抒情散文简短篇二

离开我的故乡已经有五年之久了,搬离我从小就生活着的地方,当时还十岁的我处于一种朦朦胧胧的状态,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别离。

记忆里母亲用一块朦胧的红纱布包在一个小锅的前面,锅里放着一个开着的手电筒,这在当时据说有一定的象征意义。搬家的大卡车把我们单元的楼道门口堵的严严实实,我从楼道跟着我父亲出来,只一步就能跨上卡车。凌晨五点的一切都是朦胧的,树木上似乎还披着霜。单元里的邻居都起来了,站在楼下,我不知道为什么都沉默寡言,当时的我只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向往,却没注意人们脸上除了祝贺以外慢慢浮上的一抹忧伤。

记忆里故乡像一只蛰睡的兽,静静的趴在脑海的角落里,召之即来,挥之不去。儿时的事泡沫般不断浮现,向一盘残缺的老影片,破旧的蒙上了岁月的灰尘但从未段带。小学的教学楼被漆成橙色,在记忆里的阳光下闪烁着,包裹着一切往日的欢声笑语。街道上的行人如血管中的细胞一般,给小而温馨的故乡注入新的元素,伙伴的笑声依旧清晰,在经历了时间和岁月的洗礼后依旧明媚。

如今走在繁华的大城市,闻着钢筋混凝土和着水泥的味道,听着不断发展现代化而产出的轰鸣声,路过一处又一处的矮墙,略过一丛又一丛的满墙爬山虎,故乡的一切大城市似乎都有,但是和记忆里的模样完全拼凑不上,总是带着一股机器的陌生味道出现在我嗅觉和回忆的滋味里。

我的故乡!只有一个!在我的记忆里,一切关于一切的一切,总是那么的熟悉,有人说思乡是一种病,如果说眼泪的诞生是为了懦弱和感情的发泄而来,我这个在重病中的人脸上流淌着的又是什么!

故乡的天抒情散文简短篇三

离家太久,随着时间的推移与积累,思乡之情或日盛,或全然淡忘。

我大概是属于后者的那一种,尤其是后来父母先后去世,家乡在我记忆里的概念更淡了。

记得还是父母在世的时候,为了谋生,我常年在外到处奔波。对于家乡,我的脑海中已然找不到太多的.印象。而那时对于家乡来说最为让我牵挂的,只有我那被病魔纠缠着的父母、还有我那用岁月耕耘着日头的兄长们了。

记得那时离家在外一段时间后,那天突然接到父亲给我打来的电话,那时的我才意识到自己离家太久,定然是父母牵挂我了,想到这些,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由于在外混得比较艰辛一时难有出头之日,我就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免得父母知道我的情况而更加替我担心。但偏偏母亲对我的艰辛有感应,被病痛折磨的她日夜牵挂着我并连日做着噩梦,她为此念念叨叨,后来才有了父亲打来的电话。

接起父亲的电话,除了关切他和母亲的病情外,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可说的话题。该怎么说呢?问父亲家里的情况,我明知道很糟但父亲却说家里很好;当父亲问起我在外边的情况时,虽然艰辛但我必须对他说我混的还行,为得是不让他们担心。

父母在世时,我的思乡之情是必须要混出个样子来让父母放心。

后来,事业有了发展,但是父母先后去世,我的思乡之情于是就淡出记忆,家乡已经没有我感情的栖息地。

有时候,当怀念父母的时候,我会遥望故乡的方向,将那份伤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里。除此外,我不再怀念家乡的一切,因为家乡在我的记忆里留下的是一段让人一想起来就心痛的岁月。

故乡的天抒情散文简短篇四

九月的故乡,白雾茫茫,清晨晶莹透彻的露珠,悬垂在路边小草叶子的边缘上。

白雾笼罩着家乡的那条小河,只听见潺潺的溪流声在山涧回荡着,清脆的声音就像竹林里斑鸠的鸣唱。家乡勤劳的女人,早已蹲在河中的石滩上,弯着腰,耷着头,用双手反复揉搓着孩子的脏衣服。深秋的河水已经有点刺骨了,被冰冻的手指像刚从地里拔出的胡萝卜一般,红扑扑的。白雾凝结成闪亮透彻的露水,一粒粒如珍珠宝石般挂在女人乌黑的头发上。

阳光慢慢的开始拨开云雾,一缕缕艰难的,徐徐的,不知不觉的穿透这层厚厚茫茫的白纱帐,被浸红的白雾像姑娘脖子上那条淡红色的纱巾袅绕在河面上,如姑娘脸上那团害羞的红晕,慢慢的绕过河边那排白杨树,环绕在低头吃草的牛背上,缓缓的爬过那一层层梯田,掠过那青瓦的屋脊,雾越来越少,越来越薄,越来越淡,最后还剩下一缕飘渺在山腰中,亲吻着山腰中的那片黄色的青杠林,依恋着不肯散去。

秋天的阳光彻底洒脱的深情拥吻着故乡的土地,洒在耕耘锃亮的锄头上。金色的麦粒从女人纤细的手中滑落在泥土的缝隙中,注入真情,埋着希望,等待着种子的发芽和生长。旁边摇篮中的婴儿躺在秋天的阳光中,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握着妈妈在路边摘的那束野花,骄傲的向母亲晃动着,张开嘴露出才长出的那两颗门牙对着母亲的背影撒着娇。

那条黑色的看家狗,提起一只后脚,对着电杆洒了一趴尿,然后隐蔽躲藏在土边的桑树下,俯着身子,准备向那只正在土壤里跳跃的青蛙做最后的进攻。男人正挑着粪,坚韧的扁担在宽阔的肩上一颤一颤的上下颤动,脚步深深的嵌入酥松的泥土中,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和吃力,叼在嘴上的烟火忽明忽暗的向后推移,长长的烟灰迟迟的不肯掉地。九月的故乡都是这种劳动的繁忙景象,十多天功夫,勤劳的人们就给山坡换了一件黄褐色的衣裳。

金秋的九月,田埂上的橘子树上已经挂满了桔子,像火红的灯笼,阳光穿透树枝,照在桔子上,映在水田中央。下地路过的人们,放下锄头,站在树下,仰着头,踮着脚从树枝中挑了一颗最大最红最甜的桔子,用厚厚的指甲顺着拨开,拨开的桔皮像一朵漂亮盛开的花瓣,躺在里面的果实就像年轻少妇般的丰腴迷人,让人向往和拥有,甚至垂涎欲滴。果然,分一瓣放进嘴里,果汁就耐不住在干渴的嘴里横冲直流的乱闯,和舌尖碰撞,甜进心里!

太阳慢慢移到西边的那座坡顶上,像铁匠烧红的那颗钻子,光芒四射,挥洒着金色的余晖,映在平整的土地上,映在勤劳者朴实的脸上。山坡上的女人扛着锄头,把多余的衣服搭在锄把上,丰腴挺拔的胸脯就像那男人肩上颤动着的扁担,迎着晚霞的秋风,在颠簸的步伐上均匀的摆动着。今天艰辛的劳作就快结束,顺手在院子里摘几个葵瓜,在鸡窝里捡两个鸡蛋,再掐点小菜当做晚上简单的菜肴。

太阳彻底的退去,月牙儿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的爬上来,挂在天边,房顶上的烟囱炊烟袅袅,慢慢散开,和暮霭相容于山谷间。高昂的公鸡还骑在老母鸡的身上舍不得回巢,老母鸡挣扎着发出咕咕的叫声,猪圈里的肥猪用头撞击着坚硬的石板,嚎嚎的催促着主人快点给它供食。看家狗还不知疲惫的在院子里和家猫在嬉闹着。厨房里淡红的灯光透过门缝,洒在挂在屋檐下金黄色的玉米上。

男人弯着腰在不停的往土灶里塞柴,风箱来回的抽动,红扑扑的火苗映在他宽阔黝黑的额头上。锅里冒正着青烟,清香的菜籽油钻出细缝,飘在院子里的空气中,挽着袖口的女人麻利的翻动着手中的锅铲。爷爷在堂屋抱着胖嘟嘟的孙子,不住的亲吻着孙子娇嫩的脸蛋儿,惹得孩子发出咯咯的笑声!

劳作了一天,杯子也懒得用,酒就倒在碗里,咕隆一口下去,僵硬的肌肉开始松弛,疲惫冲散。女人怀抱着孩子,用筷子夹几粒润泽的米饭放在孩子的嘴边,妈妈阿了一声,小孩听话的张开小嘴,饭粒滚进小孩的嘴里,幸福的在嘴里嚼食着。

九月的夜晚安静了下来,月亮已经爬在上了树梢,天空繁星点点,疲惫的人们进入了梦乡,只有几只蟋蟀在墙角下轻声的叫着,叫着。

故乡的天抒情散文简短篇五

城市是一片钢筋森林,越来越缺乏柔韧的姿态,让人倍感存在的逼仄。我发现想离开城市,心比车的速度还快。

明媚的春光,带着一种补偿的味道,晴朗了目之所及处的天弯,绸缎般的丝丝云彩,遮挡不住流泄的春光。眼中的树木,荒草,原野,村舍人家,虽然还带着灰败,萧条,寂聊的影子,但春已经如破土的小草,枝桠上的芽孢,舒展倦容的麦苗,波光潋滟湖面,依依摇曳的杨柳,绽开了朦胧的笑脸。

原野一片苍茫,风无拘无束的畅游在春的怀抱,播撒着丝丝暖意。视野中的那一簇簇青绿,倒春寒后,以更绿,更茁壮的蔓延步伐点燃春的激情!

心就这么随着感觉,回到了故乡。

千泉湖。

故乡的千泉湖,位于我生活的小村庄正北的沼泽之地。千泉湖因有大小泉眼三千多个,这些泉眼大的有七八十平米,小的如若针尖,但泉泉相连,水域面积达五千多亩而得名。站在湖边,风息时,湖面像碧绿的翠玉,温润而有光泽,倒映着湖岸芦苇直插云霄的奇观。就连湖中簇生的芦苇,蔓生的水草,野生的鱼儿,都仿佛睡在了丰腴的河床上而悄无声息。风起时,湖面碧波荡漾,一簇簇细如根茎的芦苇,一片片蔓生的水草,摇曳在视野,起初是不断晕染开了的涟漪,波波荡漾的心底,风大时,层层波浪叠踏而来,带着湖水的潮腥,春寒的浓烈扑面而来,扯开岁月包装的心茧,梦里世外随心徜徉。

千泉湖,我童年岁月的的感伤地,如今划过记忆的寒霜,一如少女时的模样,婀娜在十数载久别重逢的故乡,昭然着更为巨大的胸怀,而生的更加的楚楚动人。

曾经千泉湖以其自然水资源的不断再生而充满不息的活性,也因此成了野生鱼类自然孕育的天然温床。当人们看到仿佛铺了一层绿色绒草甸的湖里,野鱼欢蹦乱跳地穿梭时,贫穷,饥饿成了一触即燃的导火索,止不住捕捉的欲望,想着法子去钓,去捕捞。小有所获时,人们就会奢望的更多。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尝试着自制捞鱼的器具,记得父亲是用白色细丝的网兜,在网口穿上可以收放的丝线,捞鱼时绑在一杆长长的木杆上,放入湖中捞鱼。每次捞鱼时,我们都要跟着,但父亲总不许我们靠近千泉湖,说是把鱼儿吓跑了,后来才知道那是父亲疼我们,怕我们掉进湖里有危险。

待在湖边的我们,总是闲不下来,看着父亲捞到桶里的鱼儿,纳闷地吐着泡泡,或是翻起了白眼,就开始可怜他们了,央求父亲把它们放回湖里,这时父亲总会不让我们失望,放回去一两条。

儿时的村庄,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空气里就会弥漫着或浓或淡的蒸煮鱼的味道,那时候吃清油是定量供应的。所以母亲总把捞来的鱼,在井边的石墩上,用刀背刮去鱼鳞,剔除鱼鳃,然后就是破肚取出内脏,清洗干净后,放入清水锅里先用大火烧开,然后用小火,甚至是微火熬煮,快出锅时加入食盐,葱花,大白菜嫩叶等,这样炖出来的鱼汤,鱼和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成了糊状而有营养的补汤,放凉后更是成了胶着的肉冻状,吃起来总是入口即化。

母亲还会给我们做蒸鱼吃,把洗净的鱼,用刀在鱼被鱼腹上,斜划上几道深痕,撒点食盐,倒点酱油,滴两点白酒后,放入蒸耙上的盘子里,盖好锅盖,用慢火蒸,直到出锅时撒点葱花,滴点清油,就已经是我们儿时岁月的美味了。

记得我家还在村子的老居民点居住时,门前有一条浅浅的小溪,每当盛夏来临时,小溪里就挤满了到处冒头打水仗的孩子们。但是稍大一点的孩子,也许慢慢滋生的羞怯心里,也许是不满足于小溪的浅显。偷偷地把目光聚焦在了村北的千泉湖。平素大人们总是叮嘱孩子们不准下湖游泳,捞鱼,怕出危险。但总有胆大的孩子,趁着父母午睡时,邀约着去千泉湖游泳,捞鱼,甚至学回了在湖岸的荒郊处生火支架烤鱼吃。

这种冒险带给孩子们的快乐尚未被消化呢,危险就不期而遇了。村里的一位据说水性最好的哥哥,在那个午后跳进水里后,再也没能浮出水面,起初伙伴们以为他在玩潜水,直到好一会湖面都没有动静,孩子们才吓坏了,有人哭喊着哥哥的名字,有人跑回家叫大人。那个下午,村民们几乎都来了,想尽了一切法子,也没能捞到那个哥哥,一种恐惧夹带着悲伤笼罩了村庄。

千泉湖,从此被搁浅在了故乡的隔壁沼泽地,成了家乡人敬畏自然的一面明镜。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千泉湖底是一片水草悬浮的无边沼泽,当落水者不幸因冰凉刺激腿脚抽筋而不能划水自救时,就会落入湖底的沼泽而无法自拔,挣扎时愈陷愈深,直至被吞噬。

当改革的春风吹进了故乡时,也吹醒了寂寞的千泉湖,人们把千泉湖周围筑起了高高的堤坝,水域深的地方修建了铁质围栏,水流缓的地方开辟了垂钓区域,同时人们也发现了他的旅游开发价值,建起了千泉湖旅游度假庄园。

蒙古包临湖而建,当人们在这儿度假驻足时,可以欣赏到桦树、灌柳、沙枣、红柳等林木生机勃勃,狐狸、野兔、野鸡,野鸭,狍鹿、黄鸟、鱼鹰在这里物竞天择繁衍生息。能见到白鹭亮翅,成双成对的鸬鹚觅食;偶有惊吓,水中的鸟群顿时群起腾飞,齐鸣空中。还可以观赏千泉湖景区附近开辟的鱼塘,螃蟹养殖地等。在这里不仅可以领略湿地草甸的自然风光,还可驾船在水道中畅游、垂钧,以及在合适的季节雨后采蘑菇,独享自给自足的天然美味,充分领略旖旎的大自然风光和水域特色。

此刻的我被融化在这自然的怀抱里,隔着遥远的目光,目睹着从林深处的人家,安静地独享着自然的馈赠,拓荒为农,捕鱼为乐,燃起岁月的烟火。

千泉湖,故乡着力保护的自然景观,缺少了芦苇的簇拥,爱抚,滋养和相傍,有点落拓和突兀。

芦苇塘。

芦苇塘,那是儿时记忆里一片碧波荡漾的海洋,记忆中的春天总是从那一片芦苇塘开始的,春风一吹芦苇就探出鲜绿鲜绿的头,叫醒一簇簇,一片片,直到绿了整个芦苇塘,芦苇塘的春天是和孩子们连在一起的。

每到这时我们就会迷恋在芦苇塘里,挖野菜,寻鸟窝,割青草,逐蝴蝶,玩着玩着,芦苇就像和我们赛跑似得节节拔高,转眼就长得好高好高,成了一片茂密的丛林,成了我们捉迷藏的天然乐园。不过可怕的是,同伴还没有找到我们呢,我们正美滋滋的时候,冷不丁会从密林深处窜出了一条青蛇,它们的肤色与青草太相似了,当我们看清楚时,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或是紧贴我们的身边“嗖”的一下就窜过去了。爸妈说蛇有毒,吓得我们有几天不敢钻进芦苇丛里,但是没过几天我们就忘了,因为芦苇塘对我们仿佛有着一种神奇的诱惑力。

芦苇的植株高大,地下有发达的匍匐根茎。以根茎繁殖为主。根茎纵横交错形成网状,甚至在水面上形成较厚的根状茎层,人、畜可以在上面行走。根状茎具有很强的生命力,能较长时间埋在地下,一旦条件适宜,仍可发育成新枝。也能以种子繁殖,种子可随风传播。对水分的适应幅度很宽,从土壤湿润到长年积水,从水深几厘米至一米以上,都能形成芦苇群落,素有“禾草森林”之称。

芦苇叶鞘呈圆筒形,无毛或有细毛。叶舌有毛,叶片长线形或披针形,排列成两行。每到端午节来临时,父亲就会带着我们穿梭在芦苇塘,寻找又大又厚,而且有韧性,不容易出现裂隙的芦苇叶,一片一片地铺平,轻轻地帮扎好带回家,由母亲泡在大的铁皮盆里,给我们包又香又甜的粽子吃。

夏秋之交时,芦苇开始抽穗开花,圆锥花序,顶生,疏散,多成白色,分枝稠密,向斜伸展,稍下垂,风儿吹来时,卢花如洁白的雪花,零星的云朵,自由的精灵,童年晶莹的梦,随风飘洒,婀娜多姿,柔美无暇,随遇而安。

每到秋季,地里的庄稼收完的时候,村民们就开始有组织地为造纸厂收割芦苇。整个芦苇塘长势良好的芦苇,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村民们全部放倒在芦苇塘里,一排排整齐地晾晒着。

一些边边角角的,长势不是太好的,沟壑里被遗漏的,就会被村民们收割回家,扎成苇把子,穿成苇帘子,用来盖房。或是有巧手的人,编成苇席铺在炕头上。那时候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总会立着一些芦苇捆。当家人不小心哪儿划拨了,或是伤口化脓了,就把芦苇杆破开,取出里面的透明内膜贴在伤口上,每天贴一两次就会好了,它的神奇作用,就像现在的创可贴。

而今翠波连绵的芦苇塘已踪迹全无,被拓荒改造成大片的农田,人们凭着发展的眼光,把越来越作用小,甚至是微不足道的芦苇,挤兑出故乡的家园,风把顽强的种子丢在了潮湿的沟壑,排碱渠畔,以及千泉湖里,芦苇变得稀疏枯黄矮小。但它们仍以孱弱的身姿,寂莫成行,慰藉着故乡消失的风韵。

帕斯卡尔说:“人是一支有思想的芦苇”。我想这是一种诗意形象的比喻,人的生命如芦苇般柔弱而优美,低头而谦逊,沉思而快乐,但是在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宇宙空间,越是表面脆弱的,也许会有更深的思想与灵魂的光辉。

沙枣林。

我的故乡位于古尔班通古特沙漠的北缘,当父辈们开始在这片戈壁荒漠中修建家园,拓荒种田时,野生的沙枣林就倔强地生于这严酷的环境里,沙枣树以其粗糙陋黑、迂回弯曲,干瘦坚韧的枝干,以它对抗自然的蛮霸的姿态,阻挡着风沙肆虐,祖祖辈辈荫庇着故乡人的生活。

沙枣树也叫银柳、香柳、桂香柳,属落叶小乔木或灌木。属防风抗旱固沙的天然卫士。沙枣树一长就是几十里、上百里,绵延成林。

沙枣开花是在端阳前后,满树银叶片下,缀满了米粒大小的花蕾,成土黄的大漠颜色。当风儿春来,鸟儿啁啾,蝴蝶逐香,蜂儿缠绵,雨露滋润时,沙枣花就会撩起修长的外衣,挨挨挤挤爬满枝桠,沙枣花香,可以香飘百里,飘渺在村庄的时候,总会唤起孩子们追逐的记忆。

放学了,放牧时,孩子们就会相约着钻进沙枣林,爬上枝桠,闻那花香,摇那枝干,让阳光,雨露,花香,鸟鸣,串起童年的风铃,一路摇曳,一路欢歌。

沙枣花开,不似茉莉的暗雅幽香,不同于牡丹的馥郁袭人,亦非桂花的清雅淡泊,更不是梅花的寒香傲骨。沙枣花香是阳光、大漠、黄沙、戈壁,劲风的凝聚和升华。

深秋时节,寒霜降下,草木萧索,沙枣树经寒霜洗礼后树叶落尽,留下满树的翡翠玛瑙。形如蚕豆,肚儿圆圆,青涩绿,沙漠黄,玛瑙红,一嘟鲁,一嘟鲁,压弯了枝头,像极了秋天的眼睛,充满了诱惑的光芒。

孩子们的心,再也静不下来,有时人在课堂,心已经融进了沙枣林,放牧时也一样,丢下牛羊,让它们在山坡里随意放逐。自个儿钻进林子里,站在树下摇那枝干,用长长的树枝瞅准了敲打,或是干脆爬上树干,满口袋,满书包,满衣服兜地边吃边采摘,心满意足了才肯恋恋不舍地回家。

沙枣树枝上有尖尖的小刺,有时一不留神,就会刮破了手指,划破了衣裤,让童年在疼痛与快乐中留下回味的记忆。

如今的沙枣林,依然是古老的树木盘根错节,压了新枝,败了老枝,不断繁衍生息,远望去,像一幅故乡繁衍续写的族谱图。沙枣树棵棵相连,根根相绕,密生的华发带着季节的温度,记载着岁月的枯荣。它们扎根于干旱,盐碱含量多的荒漠地带,以曲折向上的迂回姿态,以抱拥成林的抗风沙方式谱写着生生不息的生命情歌。它那褐色的,驼背弯曲的枝干,像父辈们历经艰辛砥砺的岁月素描。它那银灰色的叶子,像饱经沧桑的的老人,不断续写的银发情怀。

胡杨。

车缓缓前行中,大漠胡杨出现在了我的视野,胡杨,沙漠中的卫士,以劲挺的英姿,傲立于荒漠,用它春的绿色,秋的金黄,生动着大漠的岁月。

胡杨,又称“胡桐”、“眼泪树”、“异叶杨”。为杨柳科落叶乔木。它和一般的杨树不同,能忍受荒漠中干旱、多变的恶劣气候,对盐碱有极强的忍耐力。在地下水的含盐量很高的戈壁荒漠中,照样枝繁叶茂。因此人们赞美胡杨为“沙漠的脊梁”。

胡杨喜光、抗热、抗大气干旱、抗盐碱、抗风沙。沙漠河流流向哪里,胡杨就会跟随到哪里。所以胡杨在沙漠中处处留下了驻足的痕迹。它对于稳定荒漠河流地带的生态平衡,防风固沙,调节绿洲气候和形成肥沃的森林土壤,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是故乡农牧业发展的天然屏障。

很快的我眼前连绵的沙丘上,出现了一棵棵劲挺的胡杨,在春色暖阳的照耀下迎风低语,沙沙传情。林中几乎没有其他的植物,绵延的沙丘细软而温热,只有胡杨在它的怀抱中自由地绽放,以它独有的生存方式,迎接着大自然的挑战。

胡杨在飞沙走石的戈壁荒漠中,以横插旁卧,横亘苍穹的生命姿态,述说着“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的”古老神话。

胡杨三千年的漫长轮回,让人不禁开始思考生命的问题,多少风雨岁月,多少寂寞等待,多少凝重苍凉,多少蓄积勃发,用生命本有的倔强和顽强,选择了沙漠。造福着铸剑为犁,拓荒兴业的故乡人。

经历过大漠戈壁岁月的父辈们,对胡杨有着一种天生的眷恋,它那刻着时光年轮的沧桑老皮,它那执着地扎根于大地深处的不屈根系,它那与沙漠共荣辱的活化石情节,生生不息地传唱着征服岁月的凯歌。

我曾到新疆的尉犁县,罗布人村寨里去欣赏大漠胡杨,曾亲自感受过两人都环抱不过来的千年胡杨,那里的胡杨已经有了胡杨人家的血脉亲情,而胡杨人家仿佛踩着胡杨的大漠踪迹而相傍相依。

现如今故乡的胡杨,因祖祖辈辈生存的需要,沙漠戈壁变良田,而委身于寂寞的边缘。

但这些寂寞的胡杨,是祖辈走过艰辛岁月留下的痕迹,回顾历史,人类曾无休止地征战,坚持不懈地拓荒,而胡杨却执着地站立于今,这是一种生存的态度。

阳光像被清洗过一样,格外的让目光清爽,绕过时光的纠缠,铺满一地的亮丽,被自然俘获的心呀!暖融融地沉醉在故乡丰满的河床上。芦苇,沙枣林,胡杨,千泉湖仿佛镶嵌在岁月沙滩上的一枚枚贝壳,带着风沙的烙印,被记忆不断地捡拾。

千泉湖边,芦苇丛旁,沙枣林里,寻春的人们,或者是和我一样追忆故乡情的人们,眺望的目光被拘囿在一块块不成形的荒地改良中,土地是人们赖以生存的基石,这一切没有第二种选择,所以有些东西终会在我们不断寻觅的目光中淡出历史。

抬头的瞬间,有风筝被放逐在苍茫的视野,孤独的旷野之风,仿佛看到春姑娘般,吼声更热烈了,携着五彩的风筝,跳起了荒原狂舞,穿越了城市的高度。

故乡的天抒情散文简短篇六

飘香,拾落尘叶,暮然回首,片片哀伤,痛饮风霜,泪,已湿眼眶,雨淋夜,心滴血,尽染红那一弯残月和残月下离别的......

心有意,爱无伤,离乡的誓言夹着着泥土的芳香与孤鹰翱翔,云游梦离,清泉流淌,忧伤,丝丝难忘,竹笛横吹,依然调。

风逍人遥,还是忘不掉儿时种下的小树苗,草飞神扬,还是不忍摘下河边那一束野花,是谁在偷笑,却又朦胧了眼角,背上行囊才发现自己已经长大,却不尽回头一望,一丝,一丝。

霓虹灯下,车流如浪,渺小的自己,在迷茫中又涟漪起青草木房,水流桥下的刹那,再美也美不过家乡,同一弯月,却弯出了不同的曲调。

拂晓,四月花开,饮酒再忆故乡,挥霍笔墨,印在纸上,清风掠过,传来模糊乡音,淡淡渴望,还是那家乡的黄酒小菜。

绿树红花,幽幽乡韵,一缕青烟慢慢升华,依偎墙角,梦中又见曾经的放牛娃......

故乡的天抒情散文简短篇七

泥土的味道,是生长的味道,是农家的味道。它清新淡雅,温润如玉般流长,或在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之时;或于炙热夏天,姹紫嫣红,争相怒放里;或是田园里风吹麦浪,或是山坡上瓜果飘香……家乡任何季节,无时不刻,都会散发浓浓的泥土香息。这一切万物悄悄地,做着一趟旅行的同时,不经意间,散发了特有的,泥土味道。

土生土长的农家孩子,对泥土有着特殊的感情,亲切之余,更源于曾经泥土里摸爬滚打,沾着泥土长大。故而不论多少年过去,每逢遇见田间地头,生长的庄稼,一抹感触油然而生,不由自主会多望几眼,深深呼吸一下,好想把这种泥土的味道带回家。

故此,在家空闲之余,会鼓捣一些花花草草,自认不是行家里手,却认真对待每一盆,花盆里是倍感亲切的泥土,用锄子翻动的是感觉,是怀念的桥梁。一锄锄下去,那种情愫寻根问源,会蔓延一上午的光阴!

每逢老家来人,总会让其挖点野菜,婆婆丁或苦菜,似乎有那么一点忆苦思甜的味道。这带有土味的野菜,接着地气,连心着家乡,有缕回归的味道。这泥土里自然长成的,更像我们农村出来的孩子,有着天然的品性,憨厚纯粹,正直善良。这些朴实无华的品质,是农家院里熏陶的结果,走到哪里,都带着朴素的泥土味道,都带着不忘根本,淳朴的气息。

寻根问源,相拥这捧泥土,走遍大江南北,我们的根在那儿,就不会孤寂寒冷。有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有一扇始终敞开的门,一直等着我们,那就是泥土的味道,家乡的味道。这一双手紧握,就不会彷徨迷失,不会孤独了岁月的厚爱。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相信故乡的一切从来不曾改变过,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即便风沙吹老了容颜,瘦了光阴的荏苒。走走停停的站台上,冷冷清清过,繁华似锦过,不忘初心,不离不弃,一直与故乡同在。这一眼的目光,只为不错过故乡的云,故乡的雨,故乡的美,就已知足的很。

正如席慕容的《乡愁》所述“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望,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永远美丽,永驻心间,温暖着回忆的帆,行驶在爱的港湾,累了,可以歇息;伤了,就可回家。

泥土的味道,嗅出了怀念,亲密一场相约,须臾之间,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这些关联的节奏,轻拍感动,念起了故乡的原风景,想起了家乡的真性情。

暖风吹来,手捧一月思念,清袖挥舞泥土的芳凝,出去走走,回家看看,在纯色原乡,回归一方的牵挂!

故乡的天抒情散文简短篇八

故乡的文字写了不少,但无论写多少,总是觉得无法完整写就心里的那份故乡情。特别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对故乡的依恋就更加浓烈,总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

读贾平凹先生《鹤梦不离云》:“商洛虽然是山区,站在这里,北京很偏远,上海很偏远。虽然比较贫穷,山和水以及阳光空气却纯净充裕。”更增添了对故乡这个话题更多的思考。其实我也有同样的感受。

离开老家,在县城碰见同村人,哪怕平时从没搭话,但却觉得亲切如常。搭上讪,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谁家盖新房了,谁家娶媳妇了,谁家添丁添口了……而离开县城去外地,在地铁站碰见从不搭嘎的熟悉面孔,同样会像老熟人那般打招呼寒暄,甚至不自觉地请人家帮忙或者帮对方提东扛西。我是有亲身经历的。一次是在乌鲁木齐,检票进入候机室才发觉手机掉了,而此时想起必须给家里打个电话,但却没有一个相熟的.人。突然间,发现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什么时候过来的?”听见家乡话,对方转过声也亲切地说,“嗨!这么远都碰见老乡,真是缘分啊!”……自然,借了他的电话用了。另一次是在汉口地铁站排队购票,等到我购票的时候,不知是谁拍了我一下,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一大高个站在旁边的隔离带外,他说:“我等了十多分钟,终于碰上了面熟的,我不会自动购票,所以就站在旁边等熟人。请帮我买张到洪山广场的票。”之后,我们一路向武昌,在地铁里聊得非常开心。到了洪山广场站,他意犹未尽地留了我的电话,第二天约我去喝酒聊了很久,之后回到县城经常联系,成了朋友。

贾先生还说,他的每一部作品里都有故乡——商洛的影子和痕迹。其实人从生下来那天开始,就已经打上了故乡的烙印,只是有些人不愿承认罢了。而作为著名作家的贾先生毫不掩饰他对故乡的那种依恋的情怀。要是你在网上搜索,关于故乡题材的文章千千万万,但每一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作者对故乡的思念、依恋、牵挂,深深地根植于作者的心里。而最为大家所熟悉的莫过于沈从文先生的散文《凤凰》,将凤凰的人文历史镌刻在字里行间,散发出对故乡浓浓的爱意。因为是自己的故乡,所以沈先生才那么熟悉,古今历史、人情风物娓娓道来……凤凰能够成为当今中国一大旅游热点,恐与沈先生的散文不无关系吧。无独有偶,余光中先生通过诗歌《乡愁》不仅表达了对故土的思念,而且“从内在感情上继承了我国古典诗歌中的民族感情传统,具有深厚的历史感与民族感,同时,台湾和大陆人为的长期隔绝、飘流到孤岛上去的千千万万人的思乡情怀,客观上具有以往任何时代的乡愁所不可比拟的特定的广阔内容。”其实,《乡愁》诗里的每一句、每个字,都是对故乡用情深意浓的无声的思念和牵绊,令人加深早日回归故乡的渴盼。

贾先生还这样写道,“人应该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一股气,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活人,死后再从什么地方遁去而成坟。一般的情况都是,从哪里出来就生着活着在哪里的附近,也有特别的,生于此地而死于彼地或生于彼地而死于此地,那便是从彼地冒出的气,飘荡到此地投生,或此地冒出的气飘荡于彼地投生。”我看到这里,百思不得其解,似有佛语的味道,前后读了十余遍,但仍然似懂非懂。我想,贾先生应该是把自己对家乡的热爱用他特有的认知和方式表达吧。每次出差的归途,途径宜昌之后,不知不觉就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而到达恩施火车站,心情就格外轻松,看见身边匆匆而过的人,即使不认得,也有一种实实在在的亲切感。也许这就是贾先生说的那股气飘回来吧。

故乡是游子前行的灯塔,是迷失方向时的北斗星。有人或许会说,那是矫情,很俗,人应该入乡随俗的,何必纠结出生地呢?其实,在我们的心里都有这样“俗”的一面。“故土难离”“月是故乡明”“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些描写故乡的佳句,何尝不勾起远行游子对故乡的思念?十多年前,一位从台湾返乡的远房伯伯已不能行走,一路飞机、火车、汽车,然后亲戚朋友用担架将他抬到故居前,老屋虽已不在但屋基尚存,离开故土六十年的他老泪纵横,像个小孩子似的,让人从地上给他捧起一抔土,用衣角包好后紧紧地捧在手里,深情地说,“我终于回来了!六十年来,日日夜夜都想着这个地方啊!回台湾可以瞑目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堂兄突然调回濒临倒闭的县印刷厂。八十年代中期从部队转业到山西一大型知名国有企业,不仅效益好,而且地处晋中繁华之地,回来后的薪资不及原来的五分之一,在大多数人眼里,堂兄真是莫名其妙,傻得可爱。可与其交谈,一句话就让我理解了他的选择:叶落归根。简单的四个字,心中那种故乡情怀淋漓尽致,令人感动。其实,在我们的身边,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即使在动乱或者战乱年代,多少人抛弃蒸蒸日上的事业回到祖国、回到故乡,为故乡发展献策,为故乡建设出力。我想,不能全说他们心灵有多高尚、思想多伟大,其中最难以释怀恐怕还是深藏于骨子里的故乡情吧。

“莫恨明月暗淡缺,只因家乡月明圆。”不管城市、乡村,无数的人为了生计外出打工谋职,但到了春节前后,亿万人返乡造就中国特有的“春运文化”,让世人惊艳,让国人习以为常。即使家乡再穷再偏僻再落后,大家总是风尘仆仆、义无反顾地在大年三十前赶回家,追寻的不仅仅是与家人团聚、共度春节,更深层的总是那份割舍不掉的对故土的依恋,对故乡的浓情。在远离故土的人看来,家乡的一抔土、一棵树、一根草、一片树叶、一滴水,都是那么地在意,那么地富有亲情,那么地记忆深刻。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

故乡的天抒情散文简短篇九

独自徜徉在故乡的小路上,享受那静谧与舒适。呼吸着那清新的空气,消去所有的忧愁,投入这故乡的怀抱。

我喜欢春天。春天是万物之始,有她的哺育,整个世界便有了生机。尤其在乡下,小路上散发出土壤的幽香,树林里也传来鸟儿们的歌唱,山坡上各种花草争奇斗艳的开着,处处散发出了和谐的气息。

我走进了山谷,泉水已经解冻,叮叮咚咚,美艳绝伦。捧起一捧水,一饮而尽。它不像城市里过滤的水一样涩,而且有一种甘甜,一种故乡特有的味道。这一饮便把儿时的记忆给饮了出来。那时,村子里向我们这般大的孩子很多。我们把泉里的水灌在瓶子里,在玩渴了时,我们就把灌好的泉水拿出来喝。我们从不浪费一滴泉里的水,像宝贝一样珍藏。而如今,伙伴们为了生活而东分西散,饮泉水的只剩下孤独的我,儿时的味道已不再回来。

我是农历三月出生的,同样的是在春天。这时,在我们乡下正是农人耕种的时候。小时候每当父母去田里种地,我都会随着去,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更确切的说,是去添乱。到了田里,我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放肆地奔跑于田间,那份快乐是那样的淳朴,比城市里的游戏机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那时,田里会生长野蒜,我总喜欢拿着铲子这挖一下,那挖一下的。别人家的地也被我挖的到处是坑,但他们并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这一笑却是那样的真实,比起城市更是觉得舒畅。乡下人是那样的敦厚老实,热情又亲近。城市更多的是冷漠,自私,虚伪。是的,现代社会带给人们实惠的同时,也扼杀了许多温情。

小时候,我总是向往城市,立志要走出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可是长大后却又留恋故乡,厌恶城市。厌倦城市的喧嚣,喜欢故乡独有的安静,尤其是着故乡的春天,她把冬天从大地夺走的又原模原样的要了回来。在我们乡下,一个个山坡上平平整整。找一个空地坐下王者村子,田地,树林……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春天就是一个新的起点,有着憧憬,带着希望。于是,大地上的万物竞相成长。转而一想,这不也正是我的“春天”么?我何不抓住现在的机会,重头开始呢?自然的春天一年一次,而我呢?可能这是最后一次吧。是啊,“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独自徜徉在故乡的小路上,享受那静谧与舒适。故乡的春天又来了,而记忆却稍稍远了……。

故乡的天抒情散文简短篇十

故乡的四季是分明的,春天和风细雨,温暖舒适;夏季潮湿闷热,酷暑难熬;秋天凉爽干燥,金黄遍野;冬季白雪纷飞,北风凛冽。相对这分明的四季,唯独对秋有一种特别的感受。

故乡的秋是干爽的,这种干爽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能体会的到。一早起来,便能看得见清清爽爽的蓝色的天空,蓝的透明,蓝的清澈,蓝的没有一丝杂质,仰望这蓝色的天空,人的心灵也开朗了起来。夏季的天空,总被雾蒙蒙的水汽笼罩着,里面蕴含了大量的水分,一不留神便会噼里啪啦的下起豆大的雨点,让人防不胜防;而唯独秋天的蓝天,干爽的让你心静,让你心火全无。田间劳作休息的时候,人们习惯坐在田间地头的大树下乘凉喝茶,聊一些趣闻琐事,时不时爽朗的笑声飞出,充溢着丰收的田野。秋天明晃晃的阳光被浓密的树叶挡住了,偶尔有几束阳光透过枝叶,镜子般的落在地上,或者照在乘凉的人的身上,但是没有人刻意的躲避那阳光,阳光虽然强烈,但是那温暖的感觉实在是好。

秋天来的时候,那色彩斑斓的美景慢慢的、不断变换着就出现在了眼前。最先感受到秋天气味的是田野里庄稼,你看,玉米在桔杆中间露出金黄的籽粒,对着你笑呢;豆荚俏皮的鼓起饱满的肚皮,腼腆的藏在枯黄的叶子下面,怕你发现呢;高粱突兀的站在那里,也许被瞩目已久的缘故吧,害羞的脸都红了……站在山坡望去,田野里金黄和红色交杂,期间还有少许的绿色,犹如巧工秀出的一副地毯。山坡沟渠里栽种的杨树,原本在夏季滋润的丰腴碧绿的叶子,在秋风的吹拂下,叶子的边缘显露出一丝黄意,那一圈的黄晕包着里面的碧绿,煞是好看。等到深秋到来的时节,满山谷、满河边的杨树叶子都变枯黄的时候,那真的是一个壮观,满眼的金黄,犹如片片的黄金叶挂在树梢。阵阵的秋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伴随着响声,片片金叶飘落地面,顿时,地面上、半空中是金黄的世界。

故乡的秋是酸酸甜甜的。故乡是典型的丘陵山地,走在低矮不同的山岭上,随处可见成片的各种果园,这一片的苹果园,那一片是山楂林,还有这里一棵那里一棵的梨树、柿子树、板栗等等。故乡淳朴的人不会在乎口渴后的行人随意采摘成熟的果实止渴的,你可以随意采摘你想吃的东西,但是只限制你吃,大量的采摘那是不行的。咬一口成熟的苹果,酸中带着丝丝的甜味,金黄的梨水分极多,甜的有点巧克力的味道,红的有点发紫的山楂,一般的人不敢多吃,酸的你直皱眉头,吃多了会倒牙……成熟的果实散发出的浓郁的酸甜清香,在空气中弥漫,深深吸一口,沁人心脾。在秋日的阳光下,看着漫山遍野金黄或者红色的景色,嗅着酸甜的空气,不知不觉中就已经醉了。

故乡的秋,我拿什么来形容你呢?

故乡的天抒情散文简短篇十一

济南的秋天,总是迟那么些时日,但总会来,走的也快。跟不上脚步的就从夏天一下穿越到冬天,好不过瘾。因为即将逝去越发的喜欢秋天,尤其是初秋,阳光总是耀眼的白,蓝天涂得一丝不苟,像个坦坦荡荡做人的君子,特别明净舒服,那个味儿带给我的是丝丝的甜蜜和幸福。

可这秋的凉意一上心间便兀自惹出许多故事来。

我的家乡,节日是有着浓浓味道的。尤其是中秋节——一个收获的季节。对于辛苦一年来的农家人,收获意味着可以不用再忍受饥饿,可以给孩子攒学费,可以给老人添件新衣服。这时整个村子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路上的行人,走起路来都是轻快地,打起招呼声音也格外响亮,脸上总挂满了合不拢的笑脸,人人都是倍儿有精神。远处庄稼地里是一片忙碌着的喜悦。中秋节就出现在这收获的时日里了。

每每听到集市上卖月饼小贩的叫喊声嘹亮起来,我便知道临近中秋节不远了。那吆喝声里透着的亲切——在我儿时听来——如同月饼里的红丝绿丝一样甜。这个时候我和弟弟最兴奋的就是跟着母亲赶集买月饼了,因为每个摊位都可以免费品尝一小块,不买也不打紧的。我和弟弟先品尝,母亲再砍价,买一份再换下家,这样可以多尝几份。一上午下来会买好多份,以五仁居多,捎带着买点枣泥水果味的。母亲这时便会数一份送姥姥,一份送奶奶,一份送舅奶奶、、、数完往往就没我们的了,母亲看看弟弟,再看看我,可怜我们,又欣慰我们的懂事,便折回去再买几个。回家后母亲会放到我们够不到的地方,不到中秋节那天晚上,我们是不能吃的,但弟弟会经常踩着凳子看看少了没,数数没少,向我“汇报一下”便心安的玩去了。这时最盼中秋节早些来,来的快一点!但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却再也无法掩饰了,出门都是边走边跳的,时而还唱几句学前班老师教的歌,母亲安排干什么活都特别有劲。那种甜甜蜜蜜的感觉,直到现在想来还意犹未尽,好像韵味会绵延,会温暖很远很远的自己。

中秋节在我们的盼望里如期而约,这天我不用大人叫就会起的特别早,鸡舍里肯定会关一只养的肥肥的大公鸡不让出去觅食了,我知道那是母亲用来犒劳我们的。一年里只有这一天和过春节才可以吃到的。我会把院子里一堆堆黄灿灿的玉米摆整齐,把花生堆成一座小山丘,把鸡舍、羊圈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人会安排我干这些活的。一晌午的功夫,整个小院温馨又整洁宽广的完美呈现,当然也会得到来自大人的夸奖的。过了中午节日气氛就浓烈起来了,父亲负责杀鸡,母亲忙着包水饺,我负责杂活,弟弟在一边玩耍,难得的一家人都在一起,哪像平日里,父亲天不亮就下地了,有时候我们睡下了他才回来。经过我们一下午的“折腾”,一桌丰盛的晚餐就摆好了,弟弟去喊爷爷奶奶,我负责去买甜酒,很便宜但味道有点像葡萄酒,甜中微涩;倒在杯子里,冒起泡泡又像雪碧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对于当时的我们就一种味道——甜甜的味道,无法逾越的美味和甜蜜,刻在我的骨子里,伴我去远方,去更远的未来。

那顿团圆饭,现在想来是多浪漫。在农家小院里,一家人团坐,有说有笑,满院子收获的玉米和花生的清香弥漫开来,浓浓的丰收的味道。灯光是月亮照下来的,温馨安详,像爷爷奶奶饱经沧桑后的双颊一样。月亮总是分外圆,光也分外明,映在葡萄架上,细数从葡萄藤上落下来的月光,一丝丝一缕缕,风一吹来,秋意正浓,秋的韵味在此刻会肆无忌惮的蔓延。小黄狗也不叫了,像是怕打破这静谧,安安静静的趴在那。院子外面的小河沟因一整个夏天都在蓄水,虫鸣蛙唱的好生热闹。吃罢,母亲会摆上刚从藤上摘得葡萄,这个时候中秋节的主角就会登场了。母亲拿来案板和刀,弟弟总是抢着踩着高凳把他天天关照的月饼取来,全家人的目光都在母亲的手上,只见月饼在母亲娴熟的刀下飞舞几下,六块小月饼就呈现了,品尝完五仁的,接着就是枣泥水果的,没有更丰富的种类了,含在嘴里像蜜一样甜,我每次都是回味很久才舍得咽下,直到现在我还是钟爱着五仁味,每次买都会问是冰糖甜丝做的老月饼么。月饼在今天被炒到比黄金都贵,高贵大气的包装,各式各样的口味挑衅着快节奏的味蕾。我担心我的孩子,到时会不理解我,我怕!传统节日传统文化理应得到更优秀的传承!如今优越的生活实属来之不易,唯有珍惜才好。

儿时刻在心里的甜蜜,久久回荡。像家给我的温暖一样,纵使人间冷暖,纵使压力重重,心头照样有压不住的晴朗,享不尽的温存。

故乡的天抒情散文简短篇十二

你也不留我,始终没有。

只有母亲,一个人,在村口。

一场早春的风可以削断她的背影。

她总巴望着我越来越陌生的回眸和位移。泪花里捧出叮咛。我走的匆忙,始终没有时间来听听村头的鸡鸣狗叫,甚至风声。关于村庄,只言片语也是在异乡偶尔萌生。回到村庄也经常看到那些袖珍式的狗,板凳状的,狮子状的,豺狼状的,生物基因变异的伟大之处在于一个世纪的短暂瞬间里完成了宠物的袖珍化。村庄有人养着三四只小破狗,狗虽通人性,但并不通灵,见谁都摇头晃脑,见谁都嚷嚷一阵。见人打招呼,背后乱拉撒。三十多年前是知青下乡,三十年后是宠物下乡。

父亲从来没有送过我到村口,村庄是属于父亲的。我的离开是必然的,好像与他全然毫无关系。我的离开,就如胎儿最终要脱离母体,是必然的事情。有时我内心有莫名的惶恐和不安,父亲是不是忽视我的离开,是不是忽视我的存在。就象忽视村庄周围那些野生的蒿草一样。我走的时候,不得不叹了口气,毅然上了去县城的班车。那时,我还不懂得父亲的深沉和沉默。我时常回望着老家,却没有了那份留恋,尽管我在此度过我懵懂而幼稚无所知的生命初年。现在,我可以随便进去,奶奶老了,眼花,耳背,时常连抹布、火炉钎子、放鸡蛋的瓦罐找不到了,常以为是我母亲拿取的。是的,很多人老了,都非常的懂得舍得,可奶奶却很会经营自己的晚年,很吝啬的守着老家的一草一木,一针一线。但要仍旧感谢她,这么多年活着为我们守护着那个破旧的家园。其实,老家的东边那堵旧院墙都随手可以推倒了,但没有被推倒,兵马俑一样站立成一列,参差不齐的墙头上,深绿色的青苔挨着墙缝里挣扎出来的枣树,象奶奶一样顽强的活着。有时,我真想砍掉那些树,推掉那些墙。我看着惊恐和担心,裂开的墙缝可以看到邻家的院子。那墙是危墙,那树是半空的树。奶奶老了,无法每年亲自摘到那些枣。我打算挖掉它们,父亲发现了,没有让我去,我手上的镢头桄榔的掉在地上。可是,村庄里的很多东西在腐朽和埋葬着,腐朽和埋葬意味着消逝,有生命的人,牲畜,庄稼和树木。父亲出去了,一个人到后山坡上的果园去了,头也不回,秦腔和汗珠一起奔落到黄土的深处,他已经不再豪迈而野性的嘶吼一声粗犷的王朝马汉,村庄留给父亲的沉默和伤痛比遗憾更多。老家那颓唐的窑洞还睁着惊恐的眼睛,我与之似曾相识,因为我的童年有一半属于它们。他们的眼神是那样的令我不安,我看到那老泪纵横的窑洞上村庄深深的伤口,看到我缺奶断粮的童年。

年初,那场百年不遇的大雪后,我在白雪覆盖的窑洞门旁发现了一只冻死的饿猫,枯黄的毛撩拨着我对于生命的某种箴言,小时候就是在这个窑洞理爷爷说猫有九条命,爷爷自己却只有一条命。记得那时我问爷爷,你也九条吗?爷爷笑呵呵的说,没有九条,我咋能活到现在呢?其实爷爷只活到一甲子。爷爷死后的灵位就设在这个窑洞里。后来在门口,父亲为奶奶专门盖起的灶房也塌了,一堆堆的雪堆里没有了任何童年的蛛丝马迹了。

小时候,家里养着牛。那是我童年最好和最忠实的伙伴。牛的鼻子被铁箍的鼻圈给勒断了,我们从此以后都叫他象鼻子。

我时常出去给牛割草,每次出去,我会很惯性地将钥匙压在老家门口的石墩下面。破旧而黑漆褪的发白的门,守护着老家很多年月。石墩就是两个小门神似的。有一年我打外边回来,搬开石墩,发现钥匙铁锈班驳不堪,已经面目全非了。古语云:商人重利轻别离,我并非商人。可我的钥匙已经没有用了。打开心灵的钥匙没有了。

后来,在省城住的叔叔回来把老家的门翻新了一下,轰隆一声,老墙伴着摧枯拉朽的势头就倒了,我拍打着破旧的院门,大声地喊我的乳名,那个陌生的名字停留在半空中。那时村里已没有几户人家,到处是桐树槐树杨树园子,到处是无人耕种的荒沟野地,我常挂在院墙外的槐树上,像只风筝,张望着我们生活多年的旧院子和村庄,泪眼朦胧,不知所措。

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其实人生就是不断的忘记或者被忘记。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走过的路,吃过的饭,喝过的水,还有爱过的人,恨过的人。这些年,我忘记了具体离家的日子,那是最容易忘记和被忽略的生命瞬间。我从小就在邻村上学,然后就到了县城,然后再到南方,求学,工作,命运就被搁在不是自己的远离村庄的地方。那时,年少轻狂不谙世事的我,是那样的迷信农业的生殖力量和汗水里的秘密咒语:一辈子和父亲一起看着庄稼长高,成熟,收割。在乡下过活我的余生,可能村子里的老人都知道除了割草,锄草,种麦,割麦,我什么也不会。青春的悸动和梦想总盘旋着,村子周围任何一条羊肠小道,随便一件小事情,蝴蝶的翩跹,青蛇的信子,野菊花的召唤,蚂蚁的回家,都可以把我的视线带到很远的地方去。很多年了,我却没有多少机会实现这个希冀。我上完大学又回到了乡下,我在离村庄较远的地方教书,象乡下农民种庄稼一样务弄一群半大不小,不谙世事的孩子。我在四堵墙里营造这着卑微而简单的生活。这些年,村里人就是为一些小事情,为了赚钱,为了生存,一个一个地走得不见了踪影。记得,我和父亲在发白雨的下夜在自留地赶水浇地。旱腰带的村子,好不容易领受老天的这次垂青。银色的闪电游龙一样在西边天空奔跑,炸雷在我们头顶开花,我和父亲光着脚丫子在雨水和泥水里奔忙。那时我还在上完小。记得,我和父亲赶着牛车,阳光打在我们的脸上是那样的温暖和亲昵,我们去平原上水地人家的包谷地边去拉别人弃了的包谷杆,被人数落,被人当作贼看。记得,那样的黄昏,我领着一群孩子骑在一片唐朝留下的石马上。我们骑上它,随时都有奔赴月球的可能。晚风把我们吹回家,炊烟在沟坡不远处氤氲而出。贼亮贼亮的月亮触摸着我的心事。

平日里,人们总是把割草锄地看得太平常。出门到地里干活干半天是极其平常的事情。提一把镰刀或扛一把铁锨、锄头就出去了。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角落落里,我看不到找不到的那些人,正面对着这样那样的生活琐事,耗着生命的温暖。我现在回去时,已看不到那些熟悉的背影了,一茬一茬的孩子庄稼一样冒出地面。三十岁以下的年轻小伙子已经没有几个了。只剩下晒太阳的老人和一堆下棋的中年人。最后只剩下一院空落的衰草和瓦房。你最终也一样,只能剩一院破旧的老屋,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镰刀什么的。门上挂一把黑乎乎的铁将军。

石磨,大口窖,那些本该退出乡村历史舞台的文物,在村子西头的老屋痴情地等待遥无归期的我。我曾经回去找过,它们在一片草莽中已经失踪多年。老屋已老,古旧破裂的窑洞撼着我脆弱而单薄的梦境。

八月,我出去翻地,和父亲一起。一翻就是一晌,一晌就是一亩地。黄豆大的汗珠在圆头锨上奔跑,父亲乐呵呵地磕着烟斗里的烟灰。父亲有一把好锨,锃亮的锨刃上停留着月亮的笑脸。月亮下的父亲和月亮一起奔忙。月亮绕着地球转,我跟着父亲干。

我回头看着村庄,每次都那么匆忙。家里的窑洞在我大学毕业的那年就一塌糊涂,成了一块空地,连着颓圮的窑背。后来父亲就拾掇了一下,和母亲用小架子车,一车一车,把土拉到外边。盖了间简易的羊房后,母亲那时就开始成为村人眼中的放羊娃的,上沟下崖,风风雨雨,那年母亲不到五十岁。已经病逝的哥哥从叔叔那里要了二百块钱,做了本,买了第一只羊。是和小姨和姨夫去赵镇买的。母亲这一放就是七八年光景。我已经工作了,但母亲还是放不下每一茬羊中最后的一只羊。我不止一次劝过母亲,母亲五十多岁的人,身子一阵风可以吹倒的样子,但就是撑着,妹妹早已嫁人。我看着他们活的那样艰辛,却没有办法,别人的苦难我们永远无法代替他们承受和痛苦。只有在这个村庄生活过的人,都知道母亲的辛劳。

故乡永远是你生命永不枯萎的梦境和最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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